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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敦芥】吃

太饿了，满脑子都是吃的。

手机码个小段子，没什么剧情，OOC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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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一言不合就开吃。

中岛敦看着眼前的中华料理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。晶莹剔透包裹着新鲜虾肉的水晶虾饺，精致得仿佛如少女吹弹即破肌肤的灌汤包，丝丝缕缕白雾的热气从泛着金黄色泽的烧麦上冒出，这些小巧玲珑的点心套在蒸笼里一笼笼摆放在芥川面前，芥川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将标号单递给服务员，很快原本青色的格子栏上印满了一个个鲜红的数字盖章，末了服务员细致的将勺子摆正递过一碗红豆糖水。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茶就这样拦在了中岛敦和芥川中间，将中岛敦刚刚告白被拒绝的心情洗刷得一脸懵逼。

中岛敦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从晶子小姐手中借的碟片，那是一部香港警匪片，讲的是刚入警局的愣头青在小食街与黑手党BOSS争执最后一个鸡腿后，两个人一路吃吃吃上升到你追我赶的革命友谊，然后这纯粹的革命友谊在相爱相杀中华丽丽升华，最后警员如愿抱得美人归的故事。据说吃似乎是香港人深入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，而早茶更是为其中必不可少的项目。

中岛敦收回心神，左手不安的饶了饶右耳边鬓角的发丝，选择性把刚才告白被拒绝的心情抛在脑后。他假装东张西望的偷偷瞟了一眼芥川，后者从容优雅的夹起一只虾饺放进碗里，拿筷子的小指翘起细微弧度的兰花，待轻咬虾饺一口后似乎觉得温度太烫，便自斟自酌的拿起茶壶给自己泡了杯铁观音，白瓷杯贴入掌心，浅褐色的茶水顺着淡红的唇滑入修长的脖颈，喉结优雅的起伏了一道白浪，中岛敦盯着他目不转睛，比起眼前的美食，芥川看起来更为秀色可餐。

芥川淡淡扫了一眼中岛敦，眼角下滑成一条不耐烦的曲线，他扁了扁线条凉薄的嘴唇，只吐出一个字:

“吃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中岛敦迟疑的问道，他不觉得芥川龙之介会无缘无故请他吃早茶。

芥川并没有理中岛敦，他给自己舀了半勺红豆糖水，甜腻的味道夹杂着适中的清甜，在夏日中给芥川带来了一分难得的好心情。

“补偿么？”中岛敦怯怯的开口，他琢磨不透芥川的心情，却觉得现在的他看起来身上僵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。

芥川皱了皱眉，难得犹豫了一下。

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在这期间能听听我为什么向你告白吗？”中岛敦并没有拿起手边的筷子，两根白净的竹筷整齐的摆放在瓷盘上。

芥川眼神单薄的投在中岛敦身上，后者缩了缩肩膀露出个苦笑，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。芥川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吃东西，那是种粗暴不礼貌的行为，却点头默许了中岛敦的任性。

“我喜欢你，或者说中岛敦喜欢上芥川龙之介，本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。至少三个月前我并没有发现自己喜欢你。”

芥川慢条斯理的斟着油条豆浆放入碗中，手没有一丝停顿。

“也许很不可思议，但是我三个月前的下午看到你吃东西的样子，意外的有反应，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……现在也有。”

中岛敦犹豫了一下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，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面对芥川厌恶的表情，以及把他用罗生门丢出去的准备。

然而什么都没发生，芥川推开了豆浆端过另一碗豆腐花，仿佛对中岛敦的话充耳不闻。

中岛敦咬了咬嘴角，眼神疲惫，他想逃，不顾一切的逃，双腿甚至痉挛的颤抖，然而他温润的嗓音依旧，仿佛要把自己赤裸的剖析在阳光下，这种近乎自我毁灭的行为给他带来灭顶的快感。

“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，有点措不及防的微妙，又有些粘稠的恶心。我不能保证，你也会喜欢我，这本来就是无稽而谈的事，但是我只要想到你可能有一点点的喜欢我，我就抑制不住想靠近你，想把你锁定在我视野，想拥抱你亲吻你，想在你生命里烙印上痕迹，每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想见你，所以我忍不住，来找你告白。”

芥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眼神晦暗不明。中岛敦卸下了肩上的力气，开始笑出了声。

“芥川龙之介，你是我的瘾。”

“我就是个瘾君子，你的毒，我戒不掉。”

中岛敦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离开，他在想钱包里的钱够不够顺便给芥川买个单。

“我不喜欢你，人虎。”芥川面无表情的放下碗勺。

“我知道，你刚才说过了。”

“但是我允许你喜欢我。”

芥川眼神笔直的望着中岛敦，似乎在念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诗句。

中岛敦的脑袋开始晕乎，他扶着椅子的手轻微一滑整个身子软乎的摊在地上，从桌角探出半个头。

“能再说一次吗？”

“如果你把剩下的早点吃完的话。”芥川说完这句后不再理会中岛敦，捧起手边的书继续阅读。

阳光透过纱窗落入室内，美食的香味依旧弥漫在房间，阳光落在芥川的身上，金色的光尘跃动在他指尖。包间里除了纸页翻动并没有其他声音，哪怕中岛敦正在努力大口大口吞咽着早点，他眼神依旧一瞬不瞬盯着芥川，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打扰他。

“我吃饱了，多谢款待。”

中岛敦咽下最后一口虾饺后，双手合十轻轻打破了空气间的静谧，他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芥川，一边暗斥着自己无可救药。

“芥川，能再说一次吗？”

“嗯。”芥川盒上了手中的书。

“等等！”中岛敦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芥川面前，期间手机掉在地上一次，闪现的屏幕是芥川喝着红豆汤的壁纸，他慌忙的从地上捡起手机，哆嗦的点开录音机。

“好了，可以说了。”

中岛敦蹲下身子，抬起头看着芥川，眼神倏地魔怔得直了。

阳光下芥川白皙的脸上钻出柔软的笑容，如破土而出的嫩芽，在凛冽的寒冬撬开一抹生机。

“人虎，我想喜欢你。”